退休老太洗澡时猝死,8年后儿子修理热水器,发现顶部藏着遗书
“老板,这热水器年头可真够久了,我先断电啊。”
维修师傅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里嗡嗡作响。
张立平“嗯”了一声,站在门口,看着这个和他母亲差不多同龄的老旧机器,心里五味杂陈。
“咦?” 师傅站在矮凳上,使劲拧着一个生锈的阀门,忽然停下了动作,“老板,你过来看看,这热水器顶上,贴了个东西,还用胶布粘得死死的。”
张立平走过去,只见在热水器顶部与天花板之间那道积满灰尘的狭窄缝隙里,确实贴着一个黄色的、折叠起来的纸片。
他踩上凳子,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因年深日久而变得又干又脆的纸片撕了下来。
纸片很轻,拿到手里的感觉却重如千斤。
他颤抖着手,缓缓展开。
熟悉的、娟秀而有力的字迹,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,猛地刺入他的眼帘。
是母亲的亲笔!
01.
八年前,也是一个夏天,一个闷热的周六。
身为会计的张立平,刚结束了公司年中审计,那是最忙乱的一周,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散架了。但一想到晚上能吃到母亲做的红烧肉,他又重新打起了精神。
他特地绕路,去菜市场买了一只母亲最爱吃的烤鸭,哼着小曲,骑着电瓶车,往母亲住的老家属院赶去。
家属院还是老样子,爬山虎爬满了红砖墙,几个老街坊坐在树荫下下棋、聊天。看到张立平,都热情地打招呼。
“立平回来看你妈啦?”
“是啊,朱叔,今天天儿真热。”
一切都和往常一样,充满了安定而祥和的人间烟火气。
他走到三楼自己家门口,掏出钥匙准备开门,却发现门只是虚掩着,一推就开了。
张立平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母亲一向很谨慎,从不忘锁门。
“妈!我回来了!” 他一边换鞋一边喊。
屋里静悄悄的,没有人回应。
客厅的桌上,还放着母亲看到一半的老花镜和一份报纸。阳台上的花草,被浇过水,叶片上还挂着水珠。
一切都那么正常,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
张立平的心,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。他看到,卫生间的门紧闭着,里面亮着灯,还有“哗哗”的水声传出来。
他走过去,敲了敲门:“妈?您在洗澡呢?”
里面依旧没有回应。
一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。他再也顾不上礼貌,用力转动门把手,一把推开了卫生间的门。
“啪嗒”一声,他手里拎着的烤鸭掉在了地上,油腻的纸包摔得四分五裂。
他的母亲,那个一向爱干净、爱生活的母亲,就那样赤身裸体地倒在湿漉漉的瓷砖上。她的头发散乱,双目紧闭,脸色青紫。旁边,淋浴的花洒被撞歪了,还在徒劳地往墙上喷着热水,整个卫生间里,雾气蒸腾,像一个悲伤的梦境。
张立平感觉自己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,他冲过去,疯了一样地去探母亲的鼻息,又去摸她的手腕。
没有呼吸,没有脉搏。
一片冰冷。
02.
警察和救护车的声音,划破了老家属院傍晚的宁静。
张立平像个木偶一样,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回答着警察公式化的询问。他的大脑一片空白,耳朵里反复回响着的,只有母亲在前一天晚上跟他的最后一次通话。
“立平,家里那个热水器不行了,有时候感觉水里麻麻的,像是漏电。你这周末回来,帮我看看,不行咱们就换个新的,安全第一。”
母亲当时说话的语气,是那么的平静和正常。
他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警察。
警察很负责,对现场进行了非常仔细的勘查,特别是那台老旧的热水器。但勘查结果显示,热水器虽然老化,但并没有发现明显的、足以致命的强电流漏电痕迹。
几天后,法医的验尸报告出来了。
结论是:死者因突发性大面积心肌梗死,并伴有脑溢血,导致猝死。
法医解释说,这种情况在中老年人身上并不少见,尤其是在封闭、湿热的浴室环境中,很容易诱发心脑血管疾病。至于张立平提到的漏电问题,法医认为,即便是轻微的、人体几乎感觉不到的静电或感应电,也有可能成为刺激源,诱发了这场悲剧。
最终,警方的结论是——意外死亡。
所有的证据,似乎都指向了这是一个不幸的意外。邻居们也证实,事发当天下午,还看到张立平的母亲在院子里跟人有说有笑,精神状态很好。
一切都那么合情合理,无懈可击。
可张立平的心里,却始终有一根拔不掉的刺。
一个已经明确知道热水器可能漏电,并且嘱咐儿子周末回来更换的人,为什么会在那之前,还要去使用它呢?
这个最简单、最根本的逻辑问题,像一个幽灵,盘旋在他心头,让他无法接受“意外”这两个字。
但他没有任何证据。他只能在撕心裂肺的悲痛中,为母亲办理了后事。
03.
母亲走后的八年里,张立平的生活,像被按下了快进键,又像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快进的是他自己的人生。
他结了婚,妻子是他同事介绍的,一个温柔善良的护士。他们买了自己的房子,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。他在公司里也升了职,成了财务部的主管。在外人看来,他事业有成,家庭美满,已经从八年前的伤痛中,完全走了出来。
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有一部分,永远地被按下了暂停键,停留在了八年前的那个夏天,停留在了母亲那间再也没有主人的老房子里。
他没有卖掉那间房子。
每个月,他都会雷打不动地抽出一个下午,一个人回到那里。
他会打开所有的窗户通风,给母亲养的那些花草浇水,用抹布仔仔细-细地擦掉每一件家具上的灰尘。
他保留着屋里的一切。母亲的拖鞋,还摆在鞋柜的固定位置;母亲的茶杯,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;母亲的衣柜里,还挂着她那些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,散发着淡淡的樟脑丸的味道。
他就像一个虔诚的守墓人,守护着这座时间的坟墓。他欺骗自己,只要这里的一切都保持原样,母亲就好像只是出了一趟远门,总有一天,会推开门,笑着对他说:“立平,回来啦?”
妻子劝过他几次,让他把老房子租出去或者卖掉,人总要往前看。
张立平不说话,只是沉默地摇头。妻子便不再提了。她知道,那是他心里一个不能触碰的、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。
04.
时间来到第8年的夏天。
女儿已经六岁,马上要上小学了。妻子又怀上了二胎,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。他们现在住的两居室,显得越来越拥挤。
现实的需求,像潮水一样,推着张立平,让他不得不去面对那个他逃避了八年的问题。
卖掉老房子,换一个大点的学区房,给孩子们一个更好的环境。
这个决定,他做得异常艰难。
周末,他没有带妻子女儿,一个人回到了那间充满了回忆的老屋。他要亲手,为过去八年的执念,画上一个句号。
他从母亲的卧室开始整理。
一本本相册,一张张奖状,一件件衣服……每一件物品,都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一段尘封的记忆。他时而微笑,时而落泪。他花了一整天的时间,才把母亲的遗物,分门别类地打包进一个个纸箱。
最后,他站到了那间他最不愿面对的房间门口——卫生间。
八年了,这里的一切几乎没有动过。墙角的瓷砖有些松动,洗手池的水龙头也生了锈。
他的目光,最终落在了墙上那台静默无声的热水器上。
它已经彻底不能用了,但张立平一直没有拆掉它。这个被警方认定的、间接导致母亲死亡的“凶手”,像一座墓碑,矗立在那里,日复一日地提醒着他那天的悲剧。
现在,是时候让它也消失了。
张立平拿出手机,在网上找了一个专门拆卸旧家电的师傅,约好了第二天上门。
他想,等拆掉了这个东西,或许,自己才能算是真正的、和过去告别。
05.
第二天上午,维修师傅扛着工具箱,准时上门了。
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,性格开朗,手脚麻利。他一边检查着热水器的线路,一边跟张立平搭话。
“老板,您这台热水器,年头可真够久了,估计比我干这行的年头都长。这种老机器,早就该淘汰了,不安全。”
张立平没有接话,只是默默地递过去一瓶水。
师傅拧开瓶盖,灌了一大口,然后便踩上一个矮凳,开始拆卸。
“咔哒、咔哒……”金属工具碰撞的声音,在寂静的浴室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因为年代久远,热水器和墙体连接处的螺丝已经锈死,师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把它松动。
“嘿,这家伙,粘得还挺牢。” 师傅嘟囔了一句,换了一把更长的螺丝刀,用力去撬热水器和墙壁之间的连接处。
就在这时,他忽然“咦”了一声,停下了手里的动作。
“老板,你过来看看,这热水器顶上,和天花板那道缝里,好像贴了个东西,还用透明胶布粘得死死的。”
张立平心里一动,立刻踩着另一张凳子凑了过去。
果然,在那个积满了厚厚灰尘、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的、热水器顶部与天花板之间不到两指宽的缝隙里,赫然贴着一个因氧化而变得焦黄的、四四方方折叠起来的纸片。
“这是啥?以前的说明书忘在上面了?” 师傅好奇地问。
张立平的心,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。他有一种极其强烈的预感,这绝不是什么说明书。
他小心翼翼地,用指甲一点点地,将那张因为年代久远而变得又干又脆的纸片,从墙上剥了下来。
纸片很轻,拿到手里的感觉,却重如千斤。
他的手指,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。他屏住呼吸,在一旁师傅好奇的注视下,缓缓地,缓缓地,将那张折叠的纸,展开了。
熟悉的、娟秀而有力的字迹,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,猛地刺入他的眼帘。
那是母亲的亲笔!是她当了一辈子小学老师,他看了几十年的字迹!
【立平,当你看到这封信时,不要难过,这是妈妈自己的选择。】
仅仅是这信纸上的第一行字,就让张立平瞬间如遭雷击,八年来被那个名为“意外”的官方结论强行压抑下去的所有疑窦、不甘与悲痛,在这一刻轰然决堤。
这不是意外!
他死死地盯着信纸,眼眶瞬间变得通红,仿佛要把它看穿。他知道,这封信的后面,一定藏着那个他追寻了八年,却又从未敢真正面对的……残酷秘密。
06.
维修师傅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下了手里的活,他站在一旁,看着这个抱着一封信、肩膀剧烈抖动的男人,想说句什么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张立平的世界里,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。
他的眼前,只有母亲那熟悉的、娟秀的字迹。每一个字,都像是母亲用尽了最后的力气,刻下的血泪印记。
【立平,当你看到这封信时,不要难过,这是妈妈自己的选择。】
【也许你会问为什么,其实连妈妈自己也不想走到这一步。就在我给你打最后一个电话的前三个月,我总觉得肚子疼,去医院做了个检查。结果出来了,是胰腺癌,晚期。】
【医生说,这个病,是癌中之王,没什么好办法。剩下的日子,最多也就半年,如果花钱去治,也许能多个一两个月,但最后那段日子,会很痛,会吃不下饭,会瘦得不成人形,会完全没有尊严。】
【强子,妈妈是老师,教了一辈子书,最看重的就是“体面”两个字。我想体面地活着,也想体面地走。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最后被病痛折磨得不像样的、可怕的样子,我怕那会成为你一辈子的噩梦。】
【那天,我拿着诊断书,一个人在公园的长椅上,从中午坐到了天黑。我想了很多很多。我想起了你爸爸走得早,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,吃了多少苦。我想起你从小就懂事,学习努力,工作踏实。我看着你,一点点长成了我的骄傲。】
【你才刚过三十岁,正是要奋斗、要成家立业的时候。我怎么能,怎么能在这个时候,变成你的一个巨大负担?我们家没什么积蓄,我知道,你是个孝顺孩子,如果知道我得了这个病,你一定会倾家荡产,甚至去借钱来给我治。】
【可那是个无底洞啊,孩子!我不想我辛苦了一辈子的儿子,最后为了一个注定要死的老太婆,背上一身的债,毁了你自己的大好前程。】
【妈妈不能那么自私。】
张立平的眼泪,像断了线的珠子,一颗颗砸落在焦黄的信纸上,将墨迹晕染开来。他用手背胡乱地抹去,继续往下看。
07.
【所以,我做了一个决定,一个很自私,却也是我能为你做的、最后一件事。】
【那天晚上,我给你打了那个电话。我说热水器漏电,让你周末回来看看。立平,原谅妈妈,那是我一生中,说过的最艰难、也最恶毒的一个谎言。】
【我就是想,给你,给所有人,留下一个“意外”的假象。】
【这样,你就不会背上一个“母亲是自杀”的名声,不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。你只需要悲伤一阵子,然后就可以继续往前走,去过你正常的生活。意外,是天灾,是命。而自杀,对活着的人来说,是一种永远无法摆脱的、沉重的枷;是一种“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”的、无休止的自责。】
【妈妈不要你背着这些东西过一辈子。】
【做出决定后的那几天,我把家里彻彻底底打扫了一遍,把你从小到大的照片,都拿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。我还给你织了一件毛衣,就放在衣柜里,天冷了记得穿。】
【我把这封信,藏在了这个你永远也不会发现的地方。我甚至想过,也许你一辈子都不会发现它,那也好。但人心总是贪婪的,我又自私地想着,也许很多很多年以后,等你人到中年,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,变得更成熟、更能理解这个世界的无奈时,你会偶然发现它。】
【到那个时候,你也许就能真正明白妈妈的选择了。那不是抛弃,也不是懦弱,而是一个母亲,用她最后、也是最笨拙的方式,来保护她的孩子。】
【立平,我的好儿子,忘了这件事,忘了这个老房子,好好地去过你自己的日子。娶一个你爱的、也爱你的好姑娘,生一个可爱的孩子,把他健健康康地养大。】
【你的幸福,就是妈妈这辈子,唯一的愿望。】
【爱你的妈妈】
信,到这里就结束了。
很薄,很轻,却又那么的沉重。
张立平再也支撑不住,他靠着冰冷的墙壁,缓缓地滑坐在地上,将那封信紧紧地、紧紧地贴在自己胸口,像一个迷路的孩子,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,放声大哭起来。
那哭声里,有压抑了八年的悲痛,有对母亲深深的思念,但更多的,是一种被巨大母爱包裹后的、痛彻心扉的理解与释然。
08.
维修师傅最终还是走了。
他没收张立平的钱,走之前,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,眼圈红红地拍了拍张立平的肩膀,只说了一句:“兄弟,想开点,你妈……是个伟大的母亲。”
张立平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,直到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
他扶着墙,慢慢站起来。
他没有立刻离开,而是重新走遍了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。
他走到客厅,手轻轻抚过母亲坐过的那张旧沙发,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留下的余温。他走到阳台,看着那些被他养护了八年、依旧生机勃勃的花草。他走到母亲的卧室,拉开衣柜,找到了那件母亲在信里提到的、为他织的毛衣。
那是一件款式很普通的灰色毛衣,手工并不算精致,但一针一线,都织满了母亲最后时光里,对他无尽的爱与牵挂。
张立平将脸深深地埋进毛衣里,那上面,似乎还残留着母亲和阳光的味道。
这一次,他没有流泪。
他的心里,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。八年来,那个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口的、关于“意外”的疑团,终于解开了。
他不用再去追问,不用再去怀疑。
他只需要去理解,去接受,去铭记。
那天晚上,他回到了自己的家。
妻子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,吓了一跳。等女儿睡下后,妻子担忧地坐到他身边,握住他冰凉的手。
张立平没有隐瞒。
他将那封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信,递给了妻子。这是八年来,他第一次,向另一个人,敞开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伤口。
妻子靠着他的肩膀,一字一句地读完了整封信。读完时,早已是泪流满面。
她没有说太多安慰的话,只是收紧了抱着丈夫手臂的双手,哽咽着说:
“立平,你妈妈……她太伟大了。她那么那么地爱你。”
一句话,让张立平再次红了眼眶。他用尽了八年的时间,去守护一个充满了谜团的、冰冷的“现场”。而他的妻子,只用了一瞬间,就接纳了他全部的悲伤,并读懂了他母亲那份深沉的爱。
09.
第二天,张立平又一次回到了老屋。
但这一次,他的心情和过去八年的任何一次,都截然不同。
他不再是一个执着于过去的“守墓人”,而是一个要去完成母亲最后嘱托的、真正的儿子。
他打开了那些已经被他打包好的纸箱,将母亲的遗物,一件件重新拿了出来。
他翻看着那些老旧的相册,看着照片里母亲年轻时的模样,从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少女,到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教师,再到抱着襁褓中的自己时,那个满脸温柔的母亲。
他的脸上,终于露出了八年来的第一个,发自内心的微笑。那微笑里,还带着泪。
他明白了,母亲留给他的,不应该是这间空无一人的、充满了悲伤回忆的房子,而是这些照片里,沉淀下来的、温暖的爱。
他做出了决定。
他联系了一家房屋中介,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,告诉对方,他要卖掉这套房子。
挂了电话,他又在网上,查询了一个专门资助贫困山区失学儿童的慈善基金会。那是国内最大的一个。
他想,母亲当了一辈子老师,教书育人是她一生的事业和骄傲。如果能用这种方式,让她的爱延续下去,或许,才是对她最好的告慰。
他决定,等房子卖掉后,将其中的一部分钱,以母亲的名义,捐赠给这个基金会。
当他做完这一切,锁上老屋的门,走下那段熟悉的楼梯时,一缕阳光穿过楼道的窗户,正好照在他的脸上。
很温暖。
他感觉,压在自己身上八年的那块巨石,终于被彻底搬开了。
10.
半年后。
老房子顺利地卖掉了。张立平和妻子用那笔钱,加上自己的积蓄,在女儿的学校附近,买了一套宽敞明亮的大三居。
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,一家人正在布置他们的新家。
张立平正踩着凳子,往客厅最显眼的一面墙上,挂一个相框。
相框里,不是他们夫妻的结婚照,也不是女儿的艺术照。
而是他专门找人修复、放大的,一张母亲年轻时,站在讲台前回眸一笑的黑白照片。照片里的母亲,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,眼神明亮,笑容灿烂,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。
“爸爸,奶奶在对我们笑呢!” 六岁的女儿仰着小脸,指着墙上的照片,开心地说。
妻子挺着已经很明显的孕肚,走过来,从身后轻轻抱住他,将头靠在他的背上。
张立平挂好相框,从凳子上下来。他看着墙上母亲的笑脸,自己的脸上,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、温暖的笑容。
八年的心结,终于解开。
他没有失去母亲,母亲的爱,早已化作阳光,化作空气,融入了他的血脉,并将在这个全新的、充满了希望的家里,永远地延续下去。
他伸出手,一手牵过女儿,一手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孕肚,轻声说:
“是啊。”
“奶奶,一直在看着我们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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