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兰金玉妍穿甄嬛传:海兰凭医理破局,金玉妍靠贡物争宠,雍正后宫棋局重布
01
紫禁城的雪,总带着一股子浸骨的寒。
珂里叶特・海兰是被冻醒的。
不是延禧宫那熟悉的暖阁,身下是硬邦邦的青石板,鼻尖萦绕着陌生的龙涎香混着宫墙霉味。她猛地睁眼,入目是朱红宫檐,飞檐上积着薄雪,远处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,字句清晰——“皇上驾临钟粹宫,各宫嫔妃预备接驾”。
皇上?哪个皇上?
海兰下意识摸向腰间,那枚她常用的银质药匙还在,指尖触到药匙上刻着的“海” 字,才惊觉自己并未身处乾隆朝的紫禁城。她身上的衣服是素色宫装,料子普通却浆洗得干净,领口绣着细小的兰花纹样,不是她惯穿的样式。
“啧,这破地方,还不如本宫在淑嘉宫的一角。”
尖锐又带着异域腔调的抱怨声在不远处响起,海兰心头一凛,抬眼望去。
金玉妍正拢着一件绣金披风,满脸不耐地踢开脚边的碎石。她身上的衣服华贵夺目,孔雀蓝的缎面上绣着缠枝莲纹,边角缀着东珠,正是她当年在乾隆朝极爱的样式。只是此刻,那双总是含着算计的眼睛里,满是震惊与不甘。
“海兰?” 金玉妍也看见了她,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,“你怎么也在这?这不是咱们的宫,也不是咱们的皇上!”
海兰站起身,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,声音平静无波:“看来,咱们是一同到了别处。先顾着性命,再论其他。”
她的目光快速扫过四周,宫墙高耸,守卫森严,匾额上“储秀宫” 三个字昭示着地点。空气中的龙涎香气味独特,与乾隆朝常用的香方不同,倒像是早年听宫里老人提起过的,雍正爷惯用的配方。
穿越?这个念头在两人心中同时升起,却无人多言。海兰知道金玉妍的野心,金玉妍也清楚海兰的隐忍,此刻身处陌生宫廷,昔日的些许恩怨暂且搁置,活下去才是首要。
没过多久,一位穿着总管太监服饰的人带着宫女走来,面色严肃:“奉太后懿旨,珂里叶特氏为前朝罪臣之后,念其安分守己,着入后宫为常在,赐号‘海’;朝鲜进贡女子金氏,聪慧貌美,赐封贵人,赐号‘嘉’。即刻起,海常在迁居咸福宫偏殿,嘉贵人迁居景仁宫东侧殿,三日后行册封礼,不得有误。”
海兰心中了然,这是给了她们身份。前朝旧人,朝鲜贡女,恰好契合她们的来历,也为后续的生存埋下了伏笔。她敛眸应下:“臣妾遵旨。”
金玉妍则微微扬起下巴,眼底闪过一丝得意。贵人位分比常在高,起点便占了上风,她屈膝行礼,声音柔媚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傲气:“臣妾谢太后恩典,谢皇上隆恩。”
太监走后,金玉妍瞥了海兰一眼:“海兰,如今到了新地方,往日的情分不算什么,各凭本事吧。这后宫之主的位置,未必轮得到旁人。”
海兰没有接话,只是淡淡道:“嘉贵人还是先熟悉宫规为好,此地不比咱们来时,行事需谨慎。”
说罢,她转身跟着引路宫女离去,背影单薄却挺直。金玉妍看着她的背影,冷哼一声,眼底满是不屑—— 海兰的隐忍,在她看来不过是懦弱,这后宫之中,只有主动争抢,才能站稳脚跟。
咸福宫偏殿简陋却干净,海兰刚安置好,便让宫女取来纸笔,凭着记忆写下几味温和的养生药材,叮嘱道:“去太医院说,本宫近来偶感风寒,需这些药材煮水调理,切记不要声张。”
她懂药理,这是她在后宫立足的根本。乾隆朝的宫廷药理与雍正朝相差不大,她只需稍作调整,便能派上用场。而她要做的,不是急于争宠,而是先让皇上看到她的“实用价值”。
三日后册封礼过后,雍正第一次召幸后宫。金玉妍早有准备,身着朝鲜传统服饰,献上一曲《阿里郎》,舞姿曼妙,歌声悠扬,又奉上朝鲜特产的高丽参、东珠等珍稀贡物。
雍正登基不久,后宫多是潜邸旧人,见惯了汉家歌舞,金玉妍的异域风情让他眼前一亮。他看着金玉妍巧笑倩兮的模样,又翻看了贡物清单,龙颜大悦:“嘉贵人有心了,这朝鲜风物,倒是别致。”
金玉妍趁机撒娇:“皇上喜欢便好,臣妾愿将家乡好物尽数献给皇上,只求皇上常来看臣妾。”
雍正笑着应允,当晚便留宿景仁宫东侧殿。一夜承宠,嘉贵人的名号在后宫迅速传开,锋芒毕露。
而海兰,自始至终没有主动求见。直到半月后,雍正处理政务熬夜,偶感头晕目眩,太医院的汤药喝了几日也不见好转。太后念及海兰是“安分之人”,又听闻她略懂药理,便提议让海兰试试。
海兰奉召前往养心殿,没有多余的客套,只是仔细询问了雍正的症状,又诊了脉,随后取来早已备好的药材:“皇上是劳累过度,心火旺盛,臣妹配了些菊花、枸杞、决明子,再加少量丹参,煮水代茶饮,可清心明目、缓解疲劳,无副作用。”
她的动作娴熟,语气平静,没有丝毫谄媚。雍正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吩咐宫女煮茶,又详细说明饮用方法,心中生出几分好感。这后宫女子,要么争风吃醋,要么故作柔弱,像海兰这样踏实做事、言语简洁的,倒是少见。
接连饮用三日,雍正的头晕症状果然缓解。他召见海兰,问道:“你这药理知识,是从何处学来?”
“回皇上,臣妹幼时体弱,家中请了大夫调理,久而久之便跟着学了些皮毛,只能做些简单的养生调理,不敢称懂药理。” 海兰谦逊回应,始终保持着低调。
雍正对她的“安分” 和 “能力” 颇为认可,当即下旨:“海常在行事稳妥,懂分寸,晋封海贵人,迁居咸福宫主殿。”
消息传到金玉妍耳中时,她正在梳妆。听到海兰晋封,她手中的玉簪猛地划过发髻,扯下几根发丝。“不过是懂些旁门左道,也能晋封?” 她咬牙切齿,眼底闪过狠厉,“看来,这海兰,不能留着她安稳上位。”
金玉妍立刻唤来心腹太监,低声吩咐:“去查查海兰的底细,尤其是她那药理知识,到底是真本事还是装出来的。另外,盯着咸福宫的动静,有任何风吹草动,立刻回报。”
太监躬身应下,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。金玉妍对着铜镜,看着自己明艳的面容,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。她不信海兰能一直这么安分,更不信仅凭这点药理本事,就能稳坐贵人之位。
每月十五,各宫嫔妃需到景仁宫向皇后宜修请安。这日,景仁宫正殿内,嫔妃们按位分排坐,气氛肃穆。
华妃身着一身绯红宫装,头戴点翠嵌珠步摇,明艳逼人。她刚坐下,便有宫女上前为她斟茶,茶杯是上好的白玉盏,比皇后的茶杯还要精致几分。
金玉妍看在眼里,心中立刻有了算计。她故作无意地开口:“华妃娘娘的茶杯真是别致,这玉质通透,想必是稀世珍宝吧?臣妾在朝鲜时,也未曾见过这般好的物件。”
华妃挑眉一笑:“不过是皇上赏的,算不得什么。”
“皇上宠爱娘娘,自然是极好的。” 金玉妍话锋一转,语气带着一丝惋惜,“只是,宫规有云,嫔妃器物需按位分置办,娘娘这茶杯,似乎比皇后娘娘的还要贵重些,若是传出去,怕是有人要说娘娘倚仗年家势力,僭越礼制呢。”
这话一出,殿内瞬间安静下来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皇后宜修和华妃身上。宜修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,眼底闪过一丝不悦,却并未发作。华妃则脸色一沉,冷声道:“嘉贵人这话是什么意思?皇上赏的东西,难道本宫还不能用了?”
“臣妾不敢!” 金玉妍立刻起身行礼,语气委屈,“臣妾只是担心娘娘,年大将军战功赫赫,娘娘深得圣宠,难免招人嫉妒。若是被人抓住把柄,对娘娘、对年家都不好啊。”
她这番话,看似为华妃着想,实则暗指华妃仗势欺人、僭越宫规,故意挑拨皇后与华妃的矛盾。皇后向来忌惮年家势力,华妃又素来嚣张,金玉妍正是看准了这一点。
海兰坐在末位,全程沉默。她端着茶杯,目光落在杯中的茶叶上,仿佛没有听到殿内的争执。她清楚,这是金玉妍的计谋,一旦开口,无论偏向哪一方,都会引火烧身。
宜修自然明白金玉妍的心思,她没有接华妃的话,反而看向海兰:“海贵人,你怎么看?”
海兰放下茶杯,起身行礼,语气平和:“回皇后娘娘,宫规确实当守,但皇上赏赐亦是恩宠。华妃娘娘并非有意僭越,不必过度苛责。臣妾以为,凡事以和为贵,不必因些许器物伤了和气。”
这番话既肯定了宫规,又为华妃留了台阶,同时没有否定皇上的恩宠,面面俱到,不得罪任何人。
宜修闻言,满意地点点头:“海贵人说得有理,倒是个懂事的。” 她看向华妃,语气缓和了些,“华妃,皇上宠你,你更要谨守本分,莫要让人抓住话柄。”
华妃虽心中不服,但皇后已经给了台阶,又有海兰的话打圆场,便顺着说道:“臣妾遵皇后教诲。”
一场风波就此平息。金玉妍见挑拨未能成功,心中不悦,却也无可奈何。而海兰,凭借这一番“懂事” 的回应,彻底得到了皇后的初步认可。
请安结束后,华妃路过海兰身边时,冷哼一声,却并未多说什么。海兰知道,华妃虽跋扈,但并非愚笨,想必也看穿了金玉妍的伎俩,对自己并无恶感。
回到咸福宫,宫女不解地问:“小主,方才嘉贵人明显是在挑拨,您为何不点明?”
海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淡淡道:“点明了又如何?皇后与华妃的矛盾由来已久,岂是一句话能化解的?咱们只需安分守己,不卷入是非便好。”
她心中清楚,金玉妍的野心不会就此收敛,往后的麻烦只会更多。唯有沉得住气,才能在这深宫中站稳脚跟。
02
雍正三年,四阿哥弘历年满十岁。按例,皇子需入宫为皇上生辰贺寿。可那日雍正忙于处理西北军务,未能召见,弘历在养心殿外跪了两个时辰,不仅没见到皇上,还遭到了三阿哥弘时等人的嘲讽。
“四弟,父皇忙着军国大事,哪里有时间见你?你还是早点回去吧,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。” 弘时的语气带着轻蔑,身边的几位皇子也跟着哄笑。
弘历紧紧攥着拳头,脸颊涨得通红,却始终没有反驳。他知道,自己母妃出身低微,在宫中并无依靠,只能隐忍。
海兰恰好在此时路过养心殿,她奉命给太后送刚熬好的药膳,远远便看到了这一幕。她没有立刻上前,而是在一旁静静观察。
直到弘时等人离去,弘历才缓缓站起身,膝盖显然已经跪麻了,走路一瘸一拐。海兰这才走上前,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锦囊,递给他:“四阿哥,这是臣妃自制的药膏,敷在膝盖上,可缓解酸痛。”
弘历抬头,看到是海贵人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。他虽年幼,却也知道这位海贵人低调安分,从不参与后宫争斗。他接过锦囊,低声道:“谢海贵人。”
“四阿哥不必多礼。” 海兰声音温和,“跪了两个时辰,气血不畅,除了敷药膏,还可以按揉足三里穴,臣妃教你。”
她简单教了弘历按揉穴位的方法,又叮嘱道:“四阿哥,宫廷之中,隐忍是生存之道,但隐忍并非懦弱。蓄力待发,方能长远。如今的蛰伏,都是为了日后的展翅高飞。”
这句话,像是一道光,照亮了弘历心中的迷茫。他看着海兰平静而坚定的眼神,重重地点了点头:“臣儿记住海贵人的教诲了。”
海兰微微一笑,没有再多说,转身离去。她知道,弘历是潜力股,今日的小小善意,或许会成为日后的重要助力。但她从未想过利用,只是出于本心,不忍见一个年幼的孩子遭受欺凌,也或许,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隐忍求存的影子。
而这一幕,恰好被不远处的金玉妍看在眼里。她刚从养心殿出来,本是想找机会再次讨好雍正,却看到了海兰与弘历的互动。
金玉妍眼中闪过一丝算计。她早就听闻四阿哥弘历聪慧过人,虽母妃出身不高,但深得康熙爷当年的喜爱。雍正对这位皇子,看似不冷不热,实则颇为看重。
她立刻快步走上前,脸上堆起和善的笑容:“四阿哥,方才听闻你给皇上贺寿,真是孝顺。”
弘历对这位锋芒毕露的嘉贵人并无好感,只是敷衍地行了一礼。
金玉妍不在意他的态度,从发髻上取下一枚玉佩,那玉佩是朝鲜上好的暖玉,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,价值不菲。她递到弘历手中:“四阿哥,这枚玉佩送给你,愿你平安顺遂。日后若是在宫中遇到什么难处,或是需要助力,尽管去景仁宫找本宫,本宫定会帮你。”
弘历握着玉佩,只觉得沉甸甸的,不仅是玉佩的重量,更是那份赤裸裸的拉拢之意。他心中不喜,却也知道不能直接拒绝,只能道:“谢嘉贵人赏赐。”
金玉妍看着他收下玉佩,满意地笑了。她要的不是眼前的感激,而是日后弘历飞黄腾达时的回报。只要拉拢住这位未来的储君,她的地位便能稳如泰山。
只是她没看到,弘历在她转身离去后,悄悄将玉佩放进了袖中,眼神里没有丝毫感激,只有一丝疏离。
几日后,弘历借着向太后请安的机会,再次见到海兰。他将那枚玉佩递给海兰,低声道:“海贵人,这是嘉贵人送的,臣儿不敢收,还请您帮臣儿还回去。”
海兰看着玉佩,又看了看弘历坚定的眼神,心中微动。她没有接玉佩,只是道:“四阿哥既已收下,便不必再还。嘉贵人的心意,你记在心里就好。只是日后在宫中,无论何人示好,都需三思而后行,守住本心即可。”
弘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将玉佩收回袖中。他知道,海贵人是真心为他着想。
03
海兰晋封贵人后,凭借药理专长和安分守己的行事风格,越来越受雍正的关注。时常有嫔妃身体不适,雍正也会让海兰前去看看,她总能用简单有效的方法解决问题,口碑渐好。
翊坤宫的丽嫔偶感风寒,咳嗽不止,太医院的汤药喝了几日不见效。海兰奉命前往诊治,只看了看舌苔,问了几句症状,便开出方子:“丽嫔娘娘是风寒入体,郁而化热。用生姜、葱白煮水,加少量冰糖,每日喝三次,再配合杏仁露润肺,三日后便可好转。”
丽嫔半信半疑,按方子试了三日,咳嗽果然痊愈。她对海兰感激不已,亲自送了些绸缎到咸福宫,两人渐渐有了往来。
这让金玉妍越发忌惮。她本以为海兰不过是个懦弱的小角色,没想到竟能一步步获得圣心,还拉拢了宫中嫔妃。若是再让她发展下去,迟早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。
金玉妍暗中思索,必须给海兰一个教训,让她失去皇上的信任。她想到了海兰的汤药—— 海兰每日都会喝一碗调理身体的汤药,这是最好的下手机会。
她让人从宫外买了微量的安神剂,这种药剂无色无味,少量服用不会伤及性命,但会让人嗜睡乏力,若是在皇上召见时出错,便能治她一个“不敬之罪”。
一日,金玉妍派自己的心腹宫女素儿,以“送朝鲜特产糕点” 为由,前往咸福宫。素儿趁海兰的宫女不备,悄悄将安神剂倒入了汤药之中。
海兰回到宫中,准备喝汤药时,刚凑近碗边,便察觉到一丝异样。这汤药的气味,比往日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腻味,与她惯常的配方不同。她心中一动,立刻意识到不对劲。
她没有声张,而是不动声色地将汤药倒入了一旁的空碗中,又从药罐里重新盛了一碗温热的清水,放在原来的位置。
素儿一直在殿外等候,见海兰的宫女端着空碗出来,以为得手,便假意告辞离去。
可她刚走出咸福宫不远,便觉得头晕目眩,双腿发软,忍不住打了个哈欠,随后便倒在地上,昏睡过去。原来,海兰在调换汤药时,故意将含有安神剂的汤药泼在了素儿的裙摆上,素儿在等候时,吸入了不少药剂,又因紧张出汗,药剂通过皮肤渗入体内,剂量虽小,却足够让她昏睡许久。
“宫女晕倒了!” 路过的太监惊呼起来,立刻禀报了内务府。
此事很快传到了雍正耳中。雍正本就对金玉妍上次挑拨皇后与华妃的事心存芥蒂,如今又出了宫女在咸福宫附近昏睡的事,立刻下令彻查。
太医院的太医检查后,从素儿身上查出了安神剂的成分,又在咸福宫的空碗中找到了残留的药剂。所有线索,都指向了送糕点的素儿,以及她的主子金玉妍。
金玉妍被传到养心殿,吓得脸色惨白,连连喊冤:“皇上,臣妾冤枉啊!素儿只是去送糕点,怎么会做出这种事?定是有人陷害臣妾!”
海兰也被召见,她平静地陈述了事情的经过:“回皇上,今日嘉贵人派素儿送糕点,臣妾并未多想。只是臣妾准备喝汤药时,察觉气味不对,便未曾饮用。至于素儿为何会昏睡,臣妾并不知晓。”
她顿了顿,补充道:“不过,臣妾略懂药理,这安神剂虽无色无味,但与臣妾汤药中的药材相遇,会产生一丝甜腻味。臣妾也是因此才察觉异常。”
雍正看着海兰从容不迫的样子,又看了看金玉妍惊慌失措的神情,心中已有了判断。他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金玉妍指使,但素儿是她的心腹,又在咸福宫附近出事,显然与她脱不了干系。
“嘉贵人,” 雍正语气冰冷,“你宫中的宫女,不懂规矩,在宫中肆意妄为,罚你禁足景仁宫一月,闭门思过。素儿杖责二十,赶出宫去。”
金玉妍心中不甘,却不敢反驳,只能含泪领旨。经此一事,雍正对她“心思过重” 的印象更加深刻,对她的提防也多了几分。
而海兰,不仅自证了清白,还在彻查过程中展现了过人的药理功底,让雍正更加认可她的能力。不久后,雍正便下旨,晋封海兰为海嫔,赏赐珍宝无数。
咸福宫内,海兰看着窗外的雪景,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药匙。她知道,这只是后宫争斗的开始,金玉妍不会善罢甘休,往后的路,只会更加艰难。但她无所畏惧,隐忍不是懦弱,而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,等待合适的时机。
04
金玉妍禁足期满后,并未收敛锋芒。她知道,想要重新获得圣心,必须做出些成绩。恰逢她生辰,雍正念及朝鲜的关系,又晋封她为嘉嫔,赏赐了不少财物。
晋封之后,金玉妍立刻大张旗鼓地向各宫送贺礼。贺礼皆是朝鲜的贵重首饰,金簪、玉镯、东珠耳环,件件价值连城。她还特意让宫女在送贺礼时强调:“这是咱们娘娘特意从朝鲜带来的珍品,市面上根本见不到。”
各宫嫔妃收到贺礼,表面上纷纷道谢,心中却暗自鄙夷。金玉妍此举,明晃晃地炫耀自己的位分和家族背景,太过张扬,反而惹人反感。
皇后宜修收到贺礼后,只是淡淡吩咐宫女收好,并未多言。华妃更是直接让宫女将首饰扔进了匣子,冷笑道:“不过是些番邦物件,也值得这般炫耀。”
而海兰晋封海嫔后,并未大肆庆祝。她只是精心挑选了两本自制的养生药膳配方,分别送给了皇后和太后。
送给皇后的配方,主打“调理气血、安神助眠”,附言:“皇后娘娘主持后宫,日夜操劳,臣妾无甚贵重之物,唯有这药膳配方,可助娘娘保养身体,略表孝心。”
送给太后的配方,则是“健脾养胃、延年益寿” 的功效,附言:“太后年岁已高,脾胃较弱,这配方中的食材皆是寻常之物,日日食用,可调理身体,臣妾愿太后福寿安康。”
皇后收到配方后,仔细翻看了一番。配方中的药材常见,做法简单,却处处透着用心,考虑到了她常年操劳、睡眠不佳的问题。她心中颇为受用,对身边的嬷嬷说:“海嫔虽位分不高,却最懂分寸,比某些人懂事多了。”
太后更是欢喜。她素来注重养生,海兰的配方实用又贴心,不像金玉妍的首饰那般华而不实。她当即让人按配方熬制药膳,食用几日后,果然觉得脾胃舒适了不少。
一日,太后在宫中设宴,特意提起海兰:“海嫔这孩子,心思细腻,懂孝道,送的药膳配方比什么珍宝都管用。后宫之中,若是多些这样安分守己、懂得体谅他人的嫔妃,也能少些纷争。”
雍正坐在一旁,闻言点头附和:“母后说得是,海嫔行事稳妥,确实难得。”
这话传到金玉妍耳中,她气得砸碎了手中的茶杯。她费尽心机送出去的贵重首饰,竟比不上海兰一本薄薄的配方,口碑被彻底碾压。她恨海兰的步步为营,更恨自己的急功近利,可事已至此,再无挽回的余地。
金玉妍不甘心,又让人从朝鲜运来一批珍贵的皮毛,想再次送给太后和皇后。可太后只是让宫女收下,并未再提半句,皇后更是连面都没见,只让太监传了句“知道了”。
金玉妍看着那些堆积在宫中的皮毛,心中又气又急。她知道,自己在太后和皇后面前,已经落了下乘。
05
海兰晋封海嫔后,依旧保持着低调。她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研究宫廷药材上,咸福宫的偏殿被她改造成了小小的药室,里面摆满了各种药材和医书。
她的药室收拾得整齐有序,每种药材都贴着标签,注明功效和用法。宫女每日都会帮她晾晒药材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。海兰时常在药室里钻研到深夜,遇到不懂的地方,便悄悄向太医院的老御医请教。
她时常借着给各宫嫔妃调理身体的机会,积累人脉。无论是位分低微的答应,还是手握权势的贵妃,她都一视同仁,只用药理说话,不参与任何派系争斗。
碎玉轩的莞常在(甄嬛)刚入宫不久,因不适应宫廷生活,时常失眠。海兰奉命前往诊治,并未开复杂的药方,只是建议:“莞常在可在睡前用薰衣草煮水熏香,再喝一杯温牛奶,有助于安神。”
甄嬛按她说的做了,失眠的症状果然缓解。她对海兰心生好感,时常找机会与她闲聊,两人渐渐成了朋友。甄嬛聪慧通透,看出海兰并非表面那般柔弱,对她更是多了几分敬重。
同时,海兰也没有忘记弘历。每隔一段时间,她都会借着给太后送药膳的机会,悄悄给弘历送去一些调理身体的药膏和食疗方子,叮嘱他注意身体,好好学习。
弘历对她越发敬重,有什么心事,也愿意悄悄向她倾诉。一次,弘时故意刁难他,让他在雪地里跪了一个时辰,弘历回来后,冻得浑身发抖。海兰得知后,给了他一瓶御寒的药膏,又叮嘱道:“四阿哥,忍一时风平浪静,退一步海阔天空。如今的忍耐,都是为了将来能有更大的作为。”
弘历点点头,将她的话记在心里。他开始更加刻苦地读书,不再轻易被弘时的挑衅激怒。
而金玉妍,在贺礼博弈失利后,并未放弃。她知道,想要在后宫立足,必须要有强大的靠山。如今年羹尧权势滔天,年家在朝中地位稳固,华妃又是年羹尧的妹妹,深得圣宠。金玉妍便动了拉拢年家的心思。
她通过朝鲜使臣,找到了年羹尧的远房亲属年氏,暗中送了不少金银珠宝,又许诺日后会在皇上面前为年氏美言,助她晋封。年氏本就因出身旁支在宫中不得志,见嘉嫔主动示好,又有朝鲜背景作为支撑,便欣然应允,成为了金玉妍在后宫的眼线。
金玉妍借助年氏,不断打探华妃和年羹尧的动向,试图找到可以利用的把柄。她还暗中打压其他受宠的嫔妃,散播谣言,挑拨离间,让后宫不得安宁。
一日,宫中传出莞常在与温实初太医走得过近的谣言,不少人私下议论莞常在行为不端。海兰得知后,知道这是金玉妍的手笔。她没有直接出面辩解,只是在给甄嬛调理身体时,悄悄提醒:“莞常在,宫中流言蜚语颇多,行事需多加谨慎,避免给人可乘之机。”
甄嬛心中一凛,立刻明白了海兰的意思。她开始刻意与温实初保持距离,行事也越发低调。
雍正对后宫的暗流涌动并非毫无察觉。他一方面欣赏海兰的安分与能力,时常召她入宫说话,询问药理知识,或是让她陪伴批阅奏折;另一方面,他也利用金玉妍的野心,通过她了解朝鲜的动向,同时制衡年家的势力。
06
一日,雍正留宿景仁宫,与皇后宜修一同用晚膳。宜修恪守宫规,每道菜只吃三口,说话做事处处讲究分寸,一丝不苟。雍正看着她这般模样,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厌烦。
他想起了当年的纯元皇后,温柔婉约,善解人意;又想起了如今的华妃,明艳张扬,敢爱敢恨。反观宜修,虽端庄得体,却总带着一股算计和束缚感。
“皇后,” 雍正放下筷子,语气平淡,“你身为乌拉那拉氏的女子,倒是处处恪守规矩。只是,这规矩多了,倒显得生分。”
宜修心中一惊,连忙起身行礼:“皇上,臣妾只是按宫规行事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”
雍正摆了摆手,没有再多说。他心中忽然疑惑,乌拉那拉氏的女子,难道都这般惹人厌烦?可转念一想,纯元皇后也是乌拉那拉氏,太后亦是乌拉那拉氏,她们温柔贤淑,端庄大气,与宜修截然不同。
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,却在雍正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。他看着眼前的皇后,忽然觉得,这后宫之中,或许需要一些不一样的气息。
宜修回到内殿,心中久久不能平静。她知道,皇上对自己的不满已经显露。这些年来,她为了后位,步步为营,算计了太多,却也失去了太多。如今,金玉妍野心勃勃,海兰虽安分却深得圣心,甄嬛又渐渐崭露头角,她的后位,早已岌岌可危。
宜修召来心腹嬷嬷,低声吩咐:“密切关注嘉嫔和海嫔的动向,尤其是嘉嫔,她野心太大,又拉拢了年氏,必须多加提防。另外,莞常在那边,也不要放松警惕。”
嬷嬷躬身应下:“娘娘放心,奴婢会盯着的。只是海嫔行事低调,从未参与争斗,是否需要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 宜修打断她,“海嫔安分守己,又有药理专长,皇上对她颇为认可。咱们只需暗中平衡她与嘉嫔的势力,不让一方独大即可。”
宜修心中清楚,海兰的存在,恰好可以制衡金玉妍的野心。只要两人相互牵制,便不会威胁到她的后位。
而此时的咸福宫,海兰正在灯下翻阅医书。她隐约感觉到,宫中的局势越发复杂,年家的权势、金玉妍的野心、皇后的制衡,还有那位尚未完全崭露头角的四阿哥弘历,所有的势力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。
她知道,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。金玉妍有了年氏的助力,定会有更大的动作;年羹尧权势滔天,迟早会引起皇上的忌惮;而弘历,随着年岁增长,也将逐渐卷入夺嫡之争。
她轻轻合上医书,目光坚定。无论未来如何,她都会坚守自己的原则,用药理自保,用隐忍蓄力。至于这场后宫棋局最终会走向何方,她不知道,但她知道,自己必须活下去,并且要活得很好。
海兰起身,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的月色。月光洒在宫墙上,映出一片清冷。她想起了乾隆朝的延禧宫,想起了如懿,心中泛起一丝暖意。如今,她虽身处异乡,但只要守住本心,定能在这深宫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。
而景仁宫东侧殿,金玉妍正与年氏密谈。
“年妹妹,华妃近日是否有什么异常举动?” 金玉妍问道,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。
年氏凑近道:“回娘娘,华妃近日频繁召见娘家之人,似乎在商议什么要事。而且,她最近对海嫔颇为不满,说海嫔仗着皇上的信任,在宫中拉拢人心。”
金玉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很好。海兰想安稳度日,本宫偏不让她如愿。年妹妹,你帮本宫办一件事……”
07
景仁宫东侧殿的烛火亮到了三更天。金玉妍坐在梳妆台前,看着铜镜里自己眼下的青黑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的东珠簪子—— 这是她刚入宫时雍正赏的,如今珠子的光泽还在,可皇上的恩宠却淡了不少。
年氏站在一旁,手里捧着个青布包,声音压得极低:“娘娘,都查清楚了。华妃上个月让内务府给翊坤宫添了二十匹云锦,账上写的是‘宫用’,可实际上,那些云锦都被偷偷运去了年大将军在京的私宅,说是给将军夫人做衣裳。还有,上个月十五,华妃让贴身宫女拿了五百两银子去内务府,说是‘补领份例’,其实也是给年羹尧补的军需亏空。”
金玉妍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:“证据呢?”
“内务府的账册有改动的痕迹,我找了个在账房当差的远房亲戚,他偷偷抄了份原账页,还有那个送银子的宫女,我已经让人跟着了,只要她再去内务府,就能抓个现行。” 年氏把青布包递过去,“这里面是原账页的抄本,还有华妃宫里太监的供词 —— 我给了他五十两银子,他承认帮着运过云锦。”
金玉妍打开布包,翻看着里面的纸页,嘴角勾起冷笑:“好,做得好。华妃仗着年羹尧,在宫里横行这么久,这次总算有了把柄。不过,光扳倒华妃还不够,得把海兰也拉进来。”
年氏一愣:“拉上海兰?她最近没惹娘娘啊,而且她上次帮皇后解围,皇后对她还挺待见的。”
“你懂什么?” 金玉妍放下账页,语气尖锐,“海兰看着安分,可她手里有药理的本事,皇上现在遇事都愿意问她两句。她和甄嬛走得近,甄嬛最近也常被皇上召去说诗论画,这两个人要是联起手来,往后哪还有咱们的位置?这次借着华妃的事,把海兰也拖下水,让皇上觉得她和华妃有勾结,就算治不了她重罪,也能让皇上厌弃她。”
年氏还是犹豫:“可海兰没掺和华妃的事啊,怎么拖她下水?”
金玉妍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纸包,里面是些灰白色的粉末,递给年氏:“这是我让人从宫外药铺买的‘牵机散’—— 不是真的牵机散,是掺了朱砂的石膏粉,看着像而已。你想办法把这东西藏到海兰的药室里,就藏在她常放丹参的药罐旁边。到时候揭发华妃的时候,咱们就说海兰给华妃配的‘调理汤药’里加了这东西,说是帮华妃‘安神’,实则想害华妃,好帮甄嬛上位。”
“这样能行吗?” 年氏接过纸包,手有点抖,“海兰的药室天天有人打扫,而且她对药材看得紧,要是被发现了……”
“怕什么?” 金玉妍瞪了她一眼,“你找个机会,就说去咸福宫给海兰送点心,趁她的宫女不注意,把东西塞进去。她的药室我去过,那些药罐摆得整齐,丹参罐在最里面,不容易被发现。只要东西藏进去,到时候咱们让人去搜,搜出来就是证据,她百口莫辩。”
年氏咬了咬牙,把纸包揣进怀里:“好,我明天就去办。”
金玉妍又叮嘱:“记住,送点心的时候要大方点,别让人看出破绽。还有,那个账房的亲戚,你再给她一百两银子,让她把嘴闭紧,要是敢泄露出去,咱们俩都得完。”
年氏点头应下,躬身退了出去。殿里只剩金玉妍一人,她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的月色,心里盘算着:只要扳倒华妃和海兰,皇后年纪大了,甄嬛刚入宫根基浅,这后宫里,就没人能跟她争了。到时候她再给皇上生个皇子,凭着朝鲜的背景,说不定还能让儿子争一争储位。
她越想越觉得有把握,抬手摸了摸鬓边的东珠簪子,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贵妃、甚至皇贵妃的样子。
08
咸福宫的药室里,海兰正整理药材。她把晒干的菊花装进瓷罐,贴上标签,动作不快,但每一步都很仔细。宫女翠心端着一盆温水进来:“小主,天凉了,您洗手歇会儿吧,药室里冷。”
海兰点点头,放下手里的药勺,走到盆边洗手。水有点凉,她搓了搓手,忽然想起昨天去太后宫里送药膳时,太后身边的竹息姑姑跟她说的话:“最近景仁宫那边动静多,年氏姑娘总往内务府跑,你多留意着点,别被卷进去。”
当时她没太在意,可今天下午,她去太医院拿药材,碰到了负责药材入库的李太医。李太医偷偷跟她说:“海嫔娘娘,最近有人从宫外买了些朱砂、石膏,说是宫里用,可入库的时候没写具体用途,你用药的时候多留心,别弄错了药材。”
海兰心里一动。朱砂是有毒的,寻常宫里用不上,除非是用来画符或者做特殊的药膏,而且用量都有严格规定。石膏倒是常用,可和朱砂一起买,就有点奇怪了。她想起金玉妍上次用安神剂害她的事,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“翠心,” 海兰擦干手,“你去看看,咱们药室里的丹参罐是不是还在原来的位置?还有,最近有没有人来过药室,除了咱们俩和太医院送药的人。”
翠心应声出去,没过多久回来:“小主,丹参罐还在最里面的架子上,我检查了一下,盖子是盖紧的。最近除了太医院的人,就只有前天年氏姑娘来送过一次朝鲜糕点,她说怕您忙得忘了吃饭,让宫女把糕点放在外殿,没进药室。”
海兰皱了皱眉:“年氏送糕点?她以前从没给咱们送过东西,怎么突然想起送糕点了?”
“我也觉得奇怪,” 翠心说,“当时我在外殿收拾,她的宫女说要进去给您请安,我拦了,说您在药室忙,她才没进去。不过她站在外殿的时候,老往药室的方向看。”
海兰走到药室门口,看向外殿的位置—— 从外殿到药室,中间隔了个屏风,要是有人想往里看,只能看到药室的门口,看不到里面的架子。但如果是趁人不注意,绕到屏风后面,就能摸到药室门口。
她转身回到药室,走到最里面的架子前,拿起丹参罐。罐子是陶瓷的,沉甸甸的,她打开盖子,里面的丹参片整齐干燥,没有异样。可她没放下罐子,而是仔细摸了摸罐子外面—— 在罐子的底部,她摸到了一点细小的粉末,不是丹参的颜色,是灰白色的。
海兰心里一沉,立刻把丹参罐拿到窗边,用指甲刮了点粉末下来,放在手心。这粉末看着像石膏,可颜色比普通石膏深一点,隐约带点红—— 像是掺了朱砂。
她立刻想到了李太医的话,还有金玉妍的心思。这肯定是金玉妍让人放的,想栽赃她用禁药。
海兰把粉末小心地收进一个小纸包里,然后重新盖好丹参罐,放回原位。她走到外殿,对翠心说:“你现在去太医院,找李太医,让他把这个纸包里的粉末验一下,问清楚是什么东西,别声张,验完了赶紧回来告诉我。另外,你去内务府找张总管,就说我药室里的药材需要清点,让他派个懂药材的人过来,明天一早来就行 —— 记住,要让张总管亲自安排的人,别让其他人知道。”
翠心知道事情重要,赶紧点头,拿着纸包出去了。
海兰坐在外殿的椅子上,手指轻轻敲着桌面。金玉妍想栽赃她,肯定还有后续动作,大概率是想借着华妃的事牵连她。她得提前准备好证据,不能让金玉妍得逞。
她想起上个月华妃让内务府添云锦的事—— 当时内务府的人来找她,说华妃要的云锦数量太多,超出了宫用额度,问她能不能帮忙跟皇后说一声。她当时没答应,只说 “按宫规办”,现在想来,华妃这事确实有问题,金玉妍肯定是抓住了这个把柄。
海兰起身,走到书架前,拿出一个账本—— 这是她平时记录宫中药材和份例的本子,里面也记了些她观察到的事,比如各宫的份例使用情况。她翻到上个月的记录,找到关于翊坤宫的那一页,上面写着 “翊坤宫上月份例:云锦十匹,实际领用三十匹,差额二十匹,去向不明”。
她把这个账本收好,又从抽屉里拿出上次太医院给她的“药材入库清单”—— 上面记录了她从太医院领的每一种药材,包括数量和日期。丹参是她上个月领的,领了半斤,到现在只用了一两不到,剩下的都在罐子里,没有动过的痕迹。
这些东西,到时候都能当证据。
09
第二天晌午,雍正正在养心殿批阅奏折,苏培盛匆匆进来禀报:“皇上,嘉嫔求见,说有要事启奏,关乎宫规和年大将军。”
雍正放下笔,眉头皱了皱:“让她进来。”
金玉妍进来的时候,穿着一身正红色宫装,脸上带着“忧国忧民” 的神色,一进门就跪了下来:“皇上,臣妾有一事要奏,此事关乎后宫规矩,还可能牵扯前朝,臣妾不敢隐瞒。”
雍正靠在椅背上,语气平淡:“说吧,什么事。”
“皇上,华妃娘娘近日滥用宫用,让内务府给翊坤宫添了二十匹云锦,还拿了五百两银子,这些东西都没用于宫用,而是偷偷运去了年大将军的私宅,给年夫人用,还补了军需亏空。” 金玉妍从袖中拿出账册抄本,“这是臣妾找到的证据,内务府的原账页抄本,还有华妃宫里太监的供词。”
苏培盛把账册递过去,雍正翻看着,脸色渐渐沉了下来。他早就知道年羹尧在外面有些跋扈,没想到华妃在宫里也这么不知收敛。
“还有,皇上,” 金玉妍接着说,“海嫔娘娘也牵涉其中。华妃这么做,海嫔是知道的,她不仅不阻止,还帮华妃配了‘安神汤药’,里面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—— 臣妾怀疑是禁药,想害华妃,好帮甄嬛娘娘上位。臣妾已经让人去咸福宫搜了,想必很快就有结果。”
雍正眼神一冷:“海兰?她为什么要帮华妃?又为什么害华妃?”
“皇上,海嫔和甄嬛走得近,甄嬛刚入宫,根基浅,要是华妃倒了,甄嬛就能多些恩宠。而且海嫔之前帮华妃解围,肯定是收了华妃的好处。” 金玉妍说得斩钉截铁,“皇上您想,海嫔懂药理,要是她在汤药里加了东西,华妃肯定察觉不出来。”
正说着,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:“启禀皇上,去咸福宫搜查的人回来了,在海嫔的药室里找到了一包灰白色粉末,像是禁药。”
金玉妍立刻抬头:“皇上您看,臣妾没说错吧!”
雍正没说话,吩咐苏培盛:“让他们把粉末拿进来,再传海兰、华妃、甄嬛,还有皇后,都到养心殿来。”
没过多久,皇后、华妃、海兰、甄嬛都来了。华妃一进门就看到金玉妍跪在地上,心里咯噔一下,再听到雍正问起云锦和银子的事,脸色瞬间白了:“皇上,臣妾没有!那些云锦是内务府送来的,说是宫用额度内的,银子也是补领的份例,不是给年羹尧的!”
“是不是,看看账册就知道了。” 雍正把账册扔给华妃,“你自己看,账上写的宫用云锦是十匹,你领了三十匹,剩下的二十匹去哪了?还有五百两银子,内务府的人说你说是‘补领份例’,可份例上个月已经发过了,你补的是什么?”
华妃看着账册,手开始发抖—— 那些云锦确实是她让人运去年羹尧私宅的,银子也是给年羹尧补的亏空,她以为做得隐蔽,没想到被金玉妍查出来了。
就在这时,苏培盛拿着那包灰白色粉末进来了,后面跟着太医院的李太医。
“皇上,这是从海嫔药室里搜出来的粉末,李太医已经验过了。” 苏培盛说。
李太医上前一步,躬身道:“回皇上,这粉末是石膏掺了少量朱砂,不是禁药,但朱砂用量要是多了,会伤脾胃。不过这粉末的量很少,而且没有用过的痕迹。”
金玉妍立刻说:“皇上,就算不是禁药,海兰把这东西藏在药室里,肯定是想给华妃用!她和华妃勾结,又想害华妃,心思太歹毒了!”
海兰一直没说话,这时才上前一步,躬身道:“皇上,臣妾没有藏这东西,也没有给华妃用任何不该用的药材。臣妾的药室每天都有人打扫,药材都是从太医院领的,有入库清单为证。而且,臣妾昨天已经察觉有人在药室动手脚,特意让内务府的人今天来清点药材,现在他们应该快到了。”
话音刚落,内务府的张总管就带着两个小太监进来了,手里拿着账本:“皇上,奴才奉海嫔娘娘之命,来清点咸福宫药室的药材,这是清点结果,还有海嫔娘娘从太医院领药的入库清单,都对得上,没有异常。另外,奴才查了一下翊坤宫的云锦领用记录,确实有二十匹云锦被运出了宫,不过不是运去年大将军私宅,而是运去了城外的粥厂 —— 年夫人上个月捐了一批衣物给粥厂,那些云锦是用来做衣服的,不是私用。”
华妃一听,立刻抬头:“皇上!臣妾是冤枉的!那些云锦是年夫人要捐给粥厂的,臣妾想着宫里用不了那么多,就给她了,银子也是捐给粥厂的,不是补军需亏空!金玉妍她诬陷臣妾!”
雍正看向张总管:“你说的是真的?有证据吗?”
“回皇上,有。” 张总管拿出一张捐物清单,“这是粥厂给的回执,上面有年夫人的签名,还有云锦的用量记录,和翊坤宫运出的数量一致。”
金玉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她没想到华妃的云锦是捐出去的,不是私用。她转头看向年氏,年氏站在后面,头埋得更低了—— 她之前只查到云锦被运出宫,没查去向,就以为是私用,没想到是捐给粥厂了。
海兰这时又拿出自己的账本,递给雍正:“皇上,这是臣妾记录的各宫份例使用情况,上面写了翊坤宫上月领用云锦三十匹,其中二十匹捐给粥厂,有粥厂的回执为证,剩下的十匹是宫用,没有问题。至于那包粉末,臣妾怀疑是有人故意放在臣妾药室里的,臣妾昨天让翠心去请李太医验过,那粉末上有年氏姑娘宫女的指纹 —— 李太医验粉末的时候,发现上面有脂粉的痕迹,而年氏姑娘的宫女昨天去咸福宫送糕点时,用的就是那种脂粉。”
李太医点头:“回皇上,确实如此。那粉末上的脂粉是朝鲜进贡的‘玉粉’,只有嘉嫔宫里的人在用。”
雍正的目光落在金玉妍身上,语气冰冷:“金玉妍,你还有什么要说的?”
金玉妍浑身发抖,磕着头说:“皇上,臣妾不知道…… 是年氏跟臣妾说华妃私用云锦,臣妾才…… 臣妾不是故意诬陷,是被年氏骗了!”
年氏立刻跪下来:“皇上,不是奴才骗嘉嫔娘娘,是奴才查错了…… 奴才该死!”
雍正看着眼前的混乱,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。他早就知道金玉妍野心大,却没想到她为了争宠,不惜诬陷华妃和海兰,连前朝的事都敢牵扯。而且年羹尧虽然跋扈,但年夫人捐物是好事,金玉妍却把这事扭曲成私用,用心太歹毒了。
“够了!” 雍正一拍桌子,“华妃,你私自调用宫用云锦,虽说是捐给粥厂,但未事先禀报,罚你禁足翊坤宫三个月,份例减半。年羹尧那边,朕会让人敲打他,让他管好家里人。”
“金玉妍,你诬陷嫔妃,挑拨后宫关系,罚你禁足景仁宫半年,降为贵人,收回所有赏赐。年氏,你查事不清,又帮着金玉妍栽赃,罚你去浣衣局当差,永不许回宫。”
“海兰,你行事稳妥,察觉异常及时,赏你黄金百两,晋封为海妃,迁居长春宫。甄嬛,你近日在宫中表现尚可,赏你绸缎二十匹。”
雍正的话一说完,殿里的人都跪下来领旨。金玉妍瘫在地上,眼泪直流,却不敢再说一句话—— 她知道,这次她是彻底失势了,再想争宠,难了。
10 后宫棋局的新局
禁足半年,金玉妍在景仁宫东侧殿里过得越发落魄。宫女们见她失了势,也懒得伺候,每天的饭菜都是凉的,衣服也没人及时洗。她看着镜里自己憔悴的样子,心里又恨又悔—— 恨海兰的步步为营,恨年氏的查事不清,更恨自己的急功近利,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。
她偶尔能听到外面的消息:海兰晋封海妃后,搬进了长春宫,皇上常去她那里,不是为了恩宠,而是让她帮忙看药理方子,有时候还会和她聊几句朝政—— 海兰虽然不懂朝政,但总能从 “养生” 的角度给些建议,比如 “皇上处理政务要劳逸结合,不然伤身体”,“朝中大臣要是有矛盾,不如先让他们冷静下来,再议大事”,这些话虽然简单,却总能说到雍正心里去。
甄嬛也越来越受宠,皇上常召她去养心殿说诗论画,她还帮皇后处理了几次后宫的小事,做得井井有条,皇后对她也多了几分待见。
最让金玉妍难受的是弘历的消息—— 弘历今年十二岁了,雍正让他跟着几位太傅读书,还常让他去长春宫给海兰请安。弘历每次去,都会带些自己写的字给海兰看,海兰会帮他指点,还会给他准备些养生的糕点,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。雍正看在眼里,对弘历也多了几分关注,偶尔会抽查他的功课,还夸他 “懂事,有隐忍之心”。
半年后,金玉妍禁足期满,却没能恢复贵人位分,只是被改封为“嘉答应”,迁居到碎玉轩的偏殿 —— 那里偏僻潮湿,以前是宫女住的地方。她知道,雍正这是彻底把她忘了,往后她在宫里,只能苟延残喘。
而海兰,依旧保持着低调。她每天还是在药室里整理药材,给各宫嫔妃调理身体,偶尔帮太后熬药膳。甄嬛常来找她聊天,两人聊的都是些家常事,比如“宫里的菊花该换了”,“太医院的新药材到了,要不要去看看”,从不说争宠的事,却渐渐成了后宫里最让人安心的存在。
雍正三年冬天,年羹尧因为“结党营私,僭越礼制” 被雍正削了兵权,贬为杭州将军。华妃禁足期满后,见年家失势,也收敛了不少,不再像以前那样跋扈,每天只是在翊坤宫看看书,养养花。
后宫的格局渐渐稳定下来:皇后依旧是中宫,但对后宫的掌控力弱了不少;海兰和甄嬛成了后宫的“清流”,一个靠药理得信任,一个靠才情得恩宠;华妃失了靠山,日渐沉寂;金玉妍成了透明人,再也掀不起风浪。
这年除夕,宫里设宴。海兰坐在雍正旁边,手里拿着暖炉,偶尔帮雍正添杯茶。甄嬛坐在另一边,和皇后聊着诗画。华妃坐在末位,安静地吃着菜。金玉妍没有被邀请,只能在碎玉轩的偏殿里,就着一盏孤灯,吃着冰冷的年夜饭。
宴会中途,弘历进来给雍正请安,还带来了自己写的“新年贺词”。雍正看了,笑着递给海兰:“你看看,这孩子的字有没有进步。”
海兰接过,仔细看了看,点头道:“比上次工整多了,尤其是‘国泰民安’这四个字,写得有力道,可见是用心了。”
弘历听了,脸上露出笑容:“谢海妃娘娘夸奖,儿臣还要继续努力。”
雍正看着儿子的样子,又看了看身边平静的海兰,忽然觉得,这后宫或许不需要那么多争斗,像这样安稳,也挺好。他想起之前疑惑“乌拉那拉氏女子是否都惹人厌烦”,现在想来,无论是纯元、太后,还是眼前的海兰,都不是那样的人 —— 惹人厌烦的,从来不是姓氏,而是人心。
宴会结束后,海兰走在回长春宫的路上。翠心跟在后面,说:“小主,今天皇上看您的眼神,比以前更温和了。”
海兰笑了笑,没说话。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,心里很平静。她知道,后宫的棋局还没结束,将来或许还会有新的争斗,比如甄嬛会不会继续往上走,弘历会不会卷入夺嫡之争。但她不怕,她有药理的本事,有隐忍的心思,只要守住本心,总能在这深宫里活下去,而且活得很好。
回到长春宫,药室的灯还亮着。海兰走进药室,看着架子上整齐的药材,拿起那枚刻着“海” 字的银质药匙 —— 这是她从乾隆朝带来的唯一物件,也是她的念想。她轻轻摩挲着药匙,心里想着:如懿,我在这个时空,也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之道,你在那边,还好吗?
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,落在宫墙上,无声无息。长春宫的烛火亮了一夜,海兰在药室里整理着新的药膳配方,准备明天送给太后—— 这是她的生活,也是她在这后宫棋局里,最踏实的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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